2020年,一场疫情突如其来,袭卷全球。在灾难面前,人类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国面对新冠肺炎,上下一心,众志成城,疫情在国内很快便得到了有效控制。
2020年3月,中国驻德大使馆接到了托马斯·拉贝医生的求助电话,希望中国能提供一批防疫物资用于治疗他的患者和家人。在那个防疫药物和物资都极其稀缺的时候,中国相关厂家却表示愿意免费赠送物资。
这不仅仅是在危难时刻体现的人道主义关怀,更是因为这位医生是约翰·拉贝的孙子。一位曾拯救了25万中国人性命的德国纳粹的后人。
长居中国三十年的德国人十九世纪末的欧洲正处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浪潮上,那个时期诸如英国、西班牙这样的欧洲强国为了掠夺原始工业资源把殖民大旗插在了世界各个角落上。
同时,在欧洲本土内各个帝国之间也因为领土、文化、宗教等问题摩擦不断。
此时的德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里异军突起,一跃超越英国成为了世界第二经济强国。
1882年,约翰·拉贝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在了德国汉堡。作为一名船长,拉贝的父亲把看世界的眼光带给了自己的儿子,在那时,拉贝就时常听到父亲讲述那些大海深处、远方异国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游猎世界的愿望从小便深植于拉贝的心中。
在拉贝十四岁那年,父亲去世了,全家失去了这个最大的经济来源,导致拉贝不得不放弃学习,出来谋生。
在那时欧洲处处都是做远洋生意的公司,拉贝很快便找到一份在出口商行的工作,后来,他踏上梦想中远航的船,登上了去往陌生国度的轮渡。
一开始,他在非洲东南部的葡萄牙殖民地莫桑比克的一家英国公司工作。在异国土地上看到的怡丽风光让拉贝赞叹不已,同时,面对当地落后的民众,也是深感可惜。
或许是作为白人的自傲,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所到之处拉贝总是对当地人民怀有善意。
时间到了1908年,26岁第一次来到了中国,此时的他肯定想不到,这片土地将会是他生活半生的地方。
拉贝开始在一家德国商店里做销售,而后因其懂得法语、英语,擅长写作,1911年,便应聘到了德国西门子驻北京分公司做起了会计和文员的工作。
在北京拉贝不仅工作顺利,还在这里和自己的妻子成婚,并生下了孩子。他很喜欢中国的文化,穿梭在北京的大小弄堂、深入底层百姓的生活现状,他也用自己的笔记录了当时北京的风土人情。他的善良亲切让他在这里结交了很多朋友,令其对中国文化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我眼中的北京》里,拉贝更是图文并茂地描绘了一幅20世纪初北京的城市风貌。也是这时,他养成了通过文字和影像的方式记录所见所闻的习惯,也因此,为日本后来在南京犯下的罪孽留下了铁证如山的证据。
拉贝一家在中国生活得十分惬意,但第一次世界大战打破了生活的宁静。中德两国分处不同的阵营,德国公司缩减了在中国的业务,也是为了躲避风头,拉贝一家短暂地回到了德国。
一战战败后,德国一度经济低迷社会萧条,曾经能与英国、西班牙分庭抗礼的气势一去不复返。而这时,拉贝又继续回到了他所喜爱的中国生活。
拉贝的纳粹身份德国战败的消沉并未持续太久,以希特勒为首的纳粹党前身社会民主工党在民间崛起。他们极端的民族主义让深陷战败灰暗中的德国再次焕发了异端的活力。
西门子在中国的业务继续开展,拉贝再次回到中国时,已经升职成了西门子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时拉贝的孩子已经到了学龄年纪,和他一样拖家带口来中国的德国同事都面临着子女在南京无学可上的困境。他通过德国大使馆向希特勒传达了在南京建立一所德国子弟学校的请求。
而这时希特勒所率领的纳粹党派壮大势如破竹,为了能拉拢一切可用的力量,他提出了让拉贝加入纳粹党以换取建校经费。
这时的拉贝无法想象,这个党派将做出多少有违人道的罪事,这个决定会给他往后余生带来多大的影响。
1931年11月,拉贝担任了纳粹南京地区小组的组长。著名的《拉贝日记》也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在这个远东地区,纳粹的魔爪自然作不了什么妖,但对于远在欧洲的犹太人,这就是黑夜前的黄昏。
而作为同盟的日本,早已开始了入侵中国的步伐。很快,便会在南京这个六朝古都杀戮无数、令其血流成河。
1937年,日本在中国入侵的步伐日益加快。日军在中国轰炸了一座又一座城市,而到了9月,这些战机出现在了南京的上空。
德国大使馆以及公司总部纷纷发函让德国人赶紧退离南京,拉贝决定让自己的妻子带上孩子回国避战,而自己却选择了留在南京。
或许一开始,拉贝的留下只是为了保护西门子公司在南京的财产以及在南京的德国公民的人身安全,但他后来所做的一切却实实在在体现一位英雄的大爱无疆。
水深火热的南京这时的拉贝,正在自家院子修建了防空洞,并摆了一面巨大的万字旗,他德国纳粹的身份让日军有所忌惮,有效的避免了日军的炮弹袭击。但南京城里的多数中国百姓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
“待了三十年的中国遭遇了严重的困难,富人们逃走了,穷人们不得不留下来,他们正面临着被集体屠杀的危险,我们至少想办法救救一些人吧。”
拉贝在日记中写道。
面对日军的轰炸,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血流成河的街道,曾经辉煌历史的金陵古城处处都是断壁残垣、哀嚎遍野。或许是来自基督徒的信仰,或许只是出于人性的善良,他不忍中国百姓遭受的苦难。
于是,拉贝开始利用纳粹身份这个免死牌,从日军手里抢夺生命。他建立了西门子收容所,在这里他收留了六百多个附近的中国居民。
拉贝还带领着中国工人,在附近修建防空洞以供民众躲避。他把自己家里的药品、食物都搬到防空洞内给需要的平民。
炮弹还在从天而降,似乎要把这座古城夷为平地,彻底磨灭掉这片土地上的历史,连同他们犯下的所有罪恶,一同化为灰烬,抛入滚滚长江,直奔谎言的尽头。
持续的轰炸以及物资短缺让死亡人数每日剧增,拉贝出门寻找食物的时候看到了一幕幕惨状,于是他联系了还留在南京的其他外国人,大多是医生、神父,他们都存有良知,看到南京的情形不可能不有所触动。
大家利用自己外国人的身份联系物资、救治伤员。他们成立了国际委员会来收容难民,并由拉贝担任主席。
1937年12月13日,面对日军数月的轰炸、国民党军在前线的节节败退,很快,国军便弃城而去,南京这座城池完全地落入日本暴军的手中。
本以为连月的轰炸就已经足够打破人性的下限,但日军踏入金陵城内的那一刻开始,南京彻底沦为了炼狱。
日军一进入南京城内,便以杀掉国军残留余党的名目,在城内大肆搜刮,打砸抢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很快,便是不由分说的随意屠杀。三十万人齐遇难,窗前惨变痛于今。
就在当时还留在南京在二十多个外国人的商讨下,他们建立了安全区以收容南京难民。在不足4平方公里的安全区里,收容了超过25万名中国人。
南京百姓的活菩萨为了能保障安全区内难民的性命,拉贝多方联系。
给日本大使发去电报请求日本政府同意安全区的存在并保障安全区内平民的安全。
同时拉贝向希特勒写信,请求他劝说日本政府同意建立收容平民的中立区。
拉贝也向上海德国总领馆的总领事写信求助。
但所有的求助不是渺无音讯就是明确拒绝。
此时的南京水深火热,连同数十万百姓一同沦陷了。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入安全区,数十名外国人以及拉贝纳粹的身份成了安全区内的保护伞,他们日以继夜地提防狡猾的日寇,尽最大努力限制了他们的暴行。
与此同时,拉贝详细地记录着在南京看到的一切,并汇集成册向国际组织进行控诉,以求有人能够干涉,尽快结束这一切。但这时的欧洲奉行着绥靖政策,紧紧提防着苏联和德国,根本无人顾及这位德国纳粹的诉求。
但这些记录却在几十年后重见天日,揭露了日军的罪行。
时至1938年的春节,连月的灾难并没有击溃中国百姓,大家眼里依然还有希望。大家知道,自己的安全是拉贝先生同他的伙伴们多方奔走换来的。安全区的中国百姓们为拉贝送上对联,感激地说道“您是几十万人的活菩萨。”
不忘恩情的中国人1938年2月,西门子总部迫于压力将拉贝召回德国。但拉贝仍然心系于南京的安全区,他拿着自己在南京的记录,四处报告发表。但作为日本的同盟国,纳粹阻止了他的行为。
二战轴心国战败,德国再次被他国清算。而这次,拉贝也因其纳粹身份遭到了苏联和英国的逮捕。经过多方调查,证明拉贝并未犯下恶行。
1946年,被关押一年的拉贝被同盟国无罪释放。但也因为曾经作为纳粹党员的污点拉贝此后一直生活拮据,甚至一度濒临饿死。
这个时候的中国早已转危为安,曾受他救助过的难民未曾忘记过这位灾难时刻带来希望的活菩萨。当南京市民得知拉贝窘迫的现状后,自发组织募捐送他回到了德国。
1950年,拉贝先生突发中风,去世时年62岁。
虽然历史的亲历者正在一个个离去,但一切过往都会有迹可寻,当日本右翼还在试图磨灭掉日军的罪行时,中国人民却未曾忘记过拉贝的恩情。与此同时,当年被纳粹制止扩散的拉贝对南京沦陷时的记录,尘封几十年后又得见天日。
1996年12月,《拉贝日记》由约翰·拉贝的外孙女整理面世。日记里一字一句记录着日军南京大屠杀的罪行,让日本人无处狡辩。当血淋淋的事实再次摆在面前,我们能再次感受到国家自强独立的重要性。
在疫情袭卷全球防疫物资匮乏之际,面对拉贝先生后人的求助,我们也能尽最大努力给予帮助,这是不忘拉贝的恩情为之。现在的中国,不再是那个孱弱任为欺侮的国度,我们有能力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真正的人道主义不是干涉别国内政,不是在他国人民深陷侵略者的凌辱下作壁上观,而是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能够及时地施以援手。铭记苦难,居安思危,不忘恩情,涌泉以报当是中华儿女的精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