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一间木屋。
那木屋老了,身子里还长着一棵有些年头的树。树叶溢出了房子,从两侧的窗户伸出头来。这屋和树也怪好玩的,我寻着些乐子,便上前打开木屋的门。那门是真的老了啊,上面爬满了枝,里面是树的干。
不知怎的,望着这粗壮的干守在门口,我竟想到了老爷。
我虽出生于南方,却长在北方。从小我就同姥爷和姥姥一起生活。他们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棵果树、两只小狗和一间木屋。
老爷向来都是一脸严肃,不爱笑。而且姥爷也很少在院子里呆着他们说要建楼盘,姥爷冷漠地说。但两行不引人注目的泪也跟着落下。姥爷最后站在木屋的门前,他的眼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那一刻,他整个人是无光的。他一直站门口,站到天黑,等到夜幕彻底缝上天空的缺口,晚风出来透气后,他才离开。走后,他再也没有回头。
今年后,我们又回了北方,回去探访亲友。姥爷突然说有事要出去一下,我知道他要回院子那里,便同他一行。他的背影是那么庞大,又那么孤独。他在前面慢慢地走着,直到在一栋楼房前停下。
看,还记得这棵树吗?咱家的果树,我还在上头刻过你的身高。老爷突然指着一棵树。我一惊,真是。
思绪被拉回,我再次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