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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s是什么病的简称非典

SARS是什么病的简称(aids是什么病的简称)

马萨比特的骆驼(图片来源:jacobkushner)

第一例中东呼吸综合征病例确认于2012年。在随后的9年间,导致这种疾病的病毒已经感染了约6000人,夺去了其中2000人的生命。对于一种尚未演化出有效人传人能力的病毒来说,如此高的死亡人数非常惊人,而科学家并不能排除它在将来通过人-人途径大面积传播的可能性。目前,我们仍未找到对其有效的疫苗或药物。更糟的是,随着气候变暖,这种病毒在人类群体中大肆传播的可能性正在大步上升。

米莉森特·米纳约(millicentminayo)不是第一个被骆驼踢的人。这些看似温和的哺乳动物可以变得异常暴躁。不信?试试给它们采集鼻腔拭子。“它会踢你,”米纳约说,“它会朝你吐口水。它还会往你身上撒尿。

“任何接触到它们的人,都可能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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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纳约长期在肯尼亚的马萨比特(marsabit)研究骆驼。这些漫步在荒漠中的大型动物携带着几乎无形的危险: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下文简称为“mers病毒”)。mers-cov与最近肆虐全球的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下文简称为“新冠病毒”)同科,但与之不同的是,mers的致死率达到30%以上。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报道,在感染mers病毒的患者中,大约35%的患者都已病逝。相比之下,新冠病毒感染的致死率在大多数国家都不到3%。

mers病毒的出现最早在2012年确认于沙特阿拉伯,并在接下来短短2年内感染了将近1千人,夺去了至少300人的生命。幸运的是,除非存在密切接触,否则该病毒似乎不会在人际间传播。目前,mers病毒最常见的传播途径是骆驼传人,这也解释了中东地区较为严重的mers疫情。

至今出现mers骆驼传骆驼、骆驼传人和人传人的国家和地区。(图片来源:who)

但有一个坏消息:近期分析显示,mers病毒或许会卷土重来。而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则是人类自己。

干旱蔓延

动物是冠状病毒的“天然存储池”。包括新冠病毒、非典病毒和mers病毒在内的冠状病毒都通过某些方式,从动物身上传播到了人类群体中。新冠病毒最可能的来源是蝙蝠,mers病毒也一样。发表在《病毒学杂志》上的一篇溯源论文结合了多方证据,得出了“与mers病毒具有最近演化关系的病毒来自长期生活于非洲的蝙蝠”的结论,而从骆驼身上采集的血清证据表明,这些源于蝙蝠的病毒已在中东多个地区的骆驼体内存在了超过20年。分析显示在2010年前后,作为中间宿主的骆驼就已经将mers病毒传播到饲养骆驼的人群中了。

一旦进入人体,mers病毒就会首先感染支气管内的上皮细胞。起初,由于mers病毒与非典病毒的相似度较高,免疫学家一度以为两者入侵人体细胞使用的是同一个受体,即2型血管紧张素转化酶(ace2)受体。然而在阻滞mers病毒和ace2受体结合的药物统统无效后,科学家才发现mers病毒利用的是4型二肽基肽酶(dpp4)受体,而这种受体在蝙蝠、骆驼和人类中都极为相似,mers病毒能入侵人类细胞也就不足为奇。人体反抗病毒的机制高度依赖于干扰素(interferon);细胞在受到病毒感染后,能迅速分泌干扰素,促使周围的细胞表达抗病毒蛋白,阻挡病毒感染扩散的步伐。但mers病毒能高效中和细胞分泌的干扰素,从而使这第一道防线坍塌,这也是mers致死率极高的原因之一。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病毒在蝙蝠体内的长期演化。

可想而知,这样一种人畜共患(zoonotic)病毒,需要人类与宿主动物之间有长时间的接触才能传播,而非洲和中东地区则提供了病毒传播的完美条件。这些地方的骆驼数量高、密度大、与人类大面积接触的时间自然也长。单单在肯尼亚就生活着超过300万只骆驼,全世界的骆驼总量更是达到了这个数字的10倍。单是在米纳约工作的马萨比特就有超过22.4万只骆驼,而官方统计的马萨比特人口数是46万,仅为骆驼数的2倍出头。

与肯尼亚的其他地区不同,马萨比特没有发达的旅游业,80%的居民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这也间接导致了当地人对骆驼等牲畜的依赖。在马萨比特,骆驼可是硬通货,可以当作嫁妆,也可以用来供小孩读书。而最近几年,当地居民对骆驼的依赖程度只增不减:连年的干旱渴死了许多其他的牲畜,只有骆驼屹立不倒——这些巨大的动物拥有特殊的、为沙漠“定制”的体液系统,因此具有高度耐脱水性,在失去相当于体重30%的水分时也能存活;不仅如此,它们还有高效的隔热和体温调节系统。在干旱的影响下,当地居民为了保证经济收入,逐渐将养殖的牲畜从容易渴死的其他动物转向了骆驼。

在位于肯尼亚北部的马萨比特,荒原上随处可见动物尸骨。许多荒原都曾是牧草繁茂的放牧区域。(图片来源:anthonyirungu)

愈发常见的干旱推进了当地居民对骆驼的依赖,这大大增加了他们暴露在骆驼周围的机会。更高的依赖程度意味着更多人使用骆驼作为“硬通货”。因此,马萨比特人常常需要带着骆驼频繁游走在各个村庄间,这也导致骆驼更容易接触到生活在村庄之间的野生动物。“疾病能从野生动物身上传播到骆驼体内,然后再从骆驼身上传播到人类体内,”全球卫生项目(globalhealthprogram)的唐·齐默尔曼(dawnzimmerman)表示,“那些疾病一直在野外。只要有机会,它们就能(跨物种)传播。”

齐默尔曼和米纳约都是预测项目(predict)的成员,其中,齐默尔曼是预测项目肯尼亚分支的领队。在过去许多年间,预测项目在全球超过30个国家研究人畜共患病,且已经确认了1166种人畜共患病病毒,其中,只有217种是此前已知能感染人类的动物病毒。

看不见的"杀手"

在采样时,参与预测项目的科学家们需要全副武装。护目镜是必须的,口罩和覆盖全身的防尘服更是不能落下。当然,他们还要穿上防护面罩、胶靴、手套,尽己所能地降低感染的可能性。

这些装备都是当地人所没有的,这也就将依赖于骆驼的人群暴露于无数看不见的“杀手”面前。“骆驼也会打喷嚏,它们也会咳嗽,”米纳约说,“跟人类不同,骆驼可不会戴口罩。”光是2018年的沙特阿拉伯mers疫情就感染了将近200人,导致了56人的死亡——对于一个尚不能有效人传人的病毒来说,这样的数字已经非常惊人。

虽然在mers确认后的几年内,许多专家都认为mers病毒在短期内不会演化出有效人传人的能力,但科学家已经确认了mers病毒至今产生的一些突变,而这些突变或许与更强的致病性和传染性有关。因此,所有的证据只能表明目前尚未出现大面积的人传人现象,而学界仍不能排除未来出现此类现象的可能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突变能带来什么,”齐默尔曼说,“这就是为什么资助相关研究那么重要。”

马萨比特人对骆驼的依赖程度逐年上升。(图片来源:jacobkushner)

除了推进对人畜共患病的研究,为高风险人群进行科普教育和提供保护器具也十分重要。马萨比特居民依赖于骆驼奶:“骆驼奶就是一切”。当地许多人指望着骆驼奶来买东西。他们喝骆驼奶,用骆驼奶做奶茶,还卖骆驼奶赚钱。然而在挤奶的时候,马萨比特居民并不会戴手套,也通常没有手套可戴。

与骆驼接触的机会当然不止这些。和大部分牲畜一样,骆驼也要吃草。为了在日益干旱的荒原上寻找可供骆驼食用的草,养驼人需要带着骆驼跋山涉野,好多天不回家。每个在外的夜晚,这些养驼人都需要靠着骆驼睡觉以保暖。到了白天,养驼人则靠骆驼奶过活;煮奶器具太重,骆驼奶只能生喝——这是当地养驼人的生活常态。当然,伴随着这些旅途的,则是mers从骆驼身上传播到羊驼人体内的致命风险。

“我们会告诉他们(当地人)该如何保护自己,”米纳约在当地的同事达布·瓦托(dubwato)说,“比如避免近距离接触;如果非接触不可,就要戴上口罩。进行密切接触后,要洗手消毒——跟抗击新冠疫情没什么区别。”除此之外,煮奶也是防范mers病毒的重要方法:生奶可能含有骆驼携带的各种人畜共患病病毒,而高温能灭活已知的所有这类病毒。

predict项目的成员在为一只骆驼采样。(图片来源:jacobkushner)

科学家在尽他们所能地预防下一次疫情:为高风险地区增派医生和研究人员、对骆驼采样以防止大面积的骆驼感染、给当地人进行防疫相关的科普教育等。这些都是必要而有效的预防措施,但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如上文所说,连年的干旱让依赖于骆驼的社群更容易接触到骆驼,暴露时间也更长。干旱的另一个结果则是延长了养驼人带着骆驼出门寻找草源的旅途。根据肯尼亚政府的一项报告,“干旱发生的频率已增长至每1-3年一次”,而联合国则预计肯尼亚的气温会在2050年前升高2摄氏度。因此,在可预见的未来,养驼人接触骆驼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

与此同时,在旅途中饥饿的养驼人,还是只能生吃渴死骆驼的肉。

(撰文:罗丁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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