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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人海只为与你相拥皓月当空歌词

穿越人海的散文

穿越人海的散文

  “一阵阵秋风吹着脸,天有些凉了。”

  秋天来得似乎快了一些,让人措不及防。用不着穿棉袄,但是也要把箱底的围巾拿出来了。丝质的,长长的,柔柔的。满是樟脑球的气味,也对,过了整个四季的轮回,你的味道都散了吧。

  还记得是你用你略粗糙的手帮我系上这条围巾的。当我跟你在街头吵架扭头就走,你拉住我的时候。那时你对我说:“就算是吵架,也不要什么东西都扔了呀!贴身的东西不拿好,怪冷的!”在深秋的傍晚听到这样的话,令人足以在以后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再悲伤。这时,人来人往的人,都成了虚化的背景,我觉得你那被寒风微微吹起的头发,散在你的前额的场景,让我如同在画中游,你是我漫画世界里的唯一男主角。在茫茫人海中,只认得你的味道,你的脸。

穿越人海的散文

  现在亦是。只是现在是回忆,以前是端详。

  再回到很早很早的以前。我在阳台上玩雪。一个下雪的傍晚,我用一个瘦长的塑料罐子,把栏杆上的雪一勺子一勺子舀进去。再在瓶口插了一根尚有绿意的树枝,你说,一根被折下的树枝,能在雪里开花吗?我正在天马行空地想着,想着在日记本上写点什么好。每天的日记会分成两栏,一栏记着开心的事:sogood;一栏记着伤心的事:sosad。我正在想,一个人在教室的阳台上玩雪,是开心的事还是伤心的事呢?很想、很想、很想,很想找一个人一起看雪……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微弱的,我以为是幻听,但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急切,我借着傍晚还未散去的光,看清了你的轮廓。你站在连接两栋教学楼的走廊上,喊我的名字。远远看着,我不太能分辨你的脸。准确地说,我不认识你。

  我走上前去。疑惑地问你:“我认识你吗?你怎么认识我啊?”你一脸的尴尬和无奈:“我们是初二的同学啊!你忘了?”那时我高二,初二离我已是三年前的事情。我自诩记性很好,却偏偏把你忘了。我的脑海里没有你的印象,我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啊搜啊搜啊,终于搜到一个穿着黑色毛衣、拎着饭勺、头发略黄的男孩悠悠地走过讲台的画面。那个时候要在脑海中拨开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才能浮现出你的样子。那种感觉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潮水退了一层又一层,海的水位线慢慢向下降,海上的小岛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所以,其他人的面孔是淹没我的海水,你的样子是让我投降栖息的岛屿。

  就那样,借着雪反射的光,我好像……

  你说:“记起来了吧?他们说组织一个初中同学聚会。我想着说把你也拉上吧!我们的教室也紧挨着,天天看你走来走去也不搭话。嗨,老同学嘛,聚一下也是挺不错的。”是挺不错的,我暗笑倒。一个在三年前就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人,当初在我隔壁教室也是一个鲜活的存在,我居然在一个雪夜里,才发觉。

  你可知,如今距离那个雪夜,又是一个三年?

  我说,好。

  那天我在我的日记本中的“sogood”一栏中,记下了你的名字。并且说,有人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在我刚好想跟别人一起看雪的时候。你是我的sogood。

  聚会的场景特别地热闹。因为我就读的中学很小,不同年级的学生会串着一起玩,我的家乡又是个小县城,所以要聚起来很容易。但是短短三年过去,大家的变化还是惊人的。首先是男生,个子都长高了。重点是,长帅了的人大有人在。那天你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衣服,牛仔裤运动鞋,标准的高中生的打扮。你站在窗户旁边,逆着光,被酒烧得通红的脸,你就那么依靠着窗户,看着别人拍照,看着别人闹。

  你是一个很安静很安静的人。尽管那天是你主动跟我讲话。看起来我比你安静。

  原本应该熟悉的老同学,却没有交集。本来没交集就没交集,却偏偏有交集。

  读书写信成为我后来的主要事情。读书是为了掩饰在给你写信。把信纸夹在书里,老师走下讲台就把书翻到另外一页。那时总要一个我们的共同好友送信。我的信总是叠得好好的,封口用胶水站着,表示是你亲启。而你的信总是折一下就仍过来了,我真怕被邮差看到。但是其实你的信通常很简单,你会说你们训练的时候的事情,教练是怎样地严格,作为体育生的种种好与种种不好。你说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你说你喜欢听什么歌,听tank的《如果我变成回忆》。你问我我喜欢听什么歌。我说我喜欢听张杰的《穿越人海》。你问为什么。我说很喜欢里面的一句歌词:“你的围巾还围在脖子下面。已经有些旧了却不舍得丢掉那是为何?曾经的你,把我的手,疼爱地放在它的里面。”你叫住下了晚自习准别骑自行车回家的我,问我为什么喜欢这种歌词也不觉得华

  丽不觉得有哲理的歌。我说,一对情侣分手了,舍不得丢掉在一起的时候系着的围巾,那就说明至少有一个人是念念不忘的,很伤感额。你从书包里掏出一条围巾来,说送你。

  说实话,虽然是我喜欢的丝质的,但是太长了像哈达。而且淡黄色也不是我喜欢的颜色,你没有做好准备工作哟。

  那我就勉强收下吧。可是我很乐意地答应了你的请求:做我女朋友呗。

  看起来是我被一条淡黄色的围巾给卖了,但是实质是我不费力地就把我的男神给收了,我赚大发了。

  男神你好,我是喜欢发神经的呆子。

  男神你好,你报考的学校在哪座城市?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男神你好,你也是呆子。昌东和昌西的距离太远了好嘛?

  就这样我们走进了大学。在走进大学之前我们各自体验了一下生活。你在超市当搬运工,我在影楼当礼服助理。影楼隔壁是超市,就跟我们教室隔壁是你们教室一样。你常常等我下班,那天我嗓子不好,挂了你电话给你回的短信。你捧着金嗓子喉片站在我楼下等我下班,我问你你干嘛不打电话啊我跟店长说一下,提前几分钟下班啊。你说,本来就不舒服今天工作肯定很艰难,再提前下班你等着扣工资呗!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在熟悉的地方发现美丽的风景,是一件会让人非常热爱生活的事情。就像我在人堆里发现你一样,本来应该熟悉的却陌生着,本来应该陌生的却相知着。

  你问我说,你知道我们这边有一大片的老房子吗?我说,神经病,这边都是旧城区改造啊,前几年拆迁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神气地跟我说,信不信我呗!反正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保证你喜欢。

  我就那样傻傻地跟你走。你带我去批发巷子里。那巷子很窄,很多货车行人经过,你拉着我的手,就这样,穿越过那条巷子,再左拐,一直走。走进去,都是老房子。老房子的门是轻叩柴扉的木门,两旁的对联都是用黑漆写的。路旁立着电线杆子,电线杆子上搭着零散的电线,电线上缀着白炽灯。其实隔了两个巷子,就是广场的七彩霓虹。但是,你知道我不喜欢看霓虹,你知道我喜欢这种安静得有些凄凉有些令人害怕的地方,对吧?再一直走,灯下有摇着扇子聊天的老人们,也有择菜的小孩子,有嬉笑的,有哭的。你不会迷路吗?那巷子像迷宫一样,不是整整齐齐的,拐角过了是岔路。过了岔路之后,是一条满是黄土的下路。小路的另一侧是一条环着小路的围墙。我问你,墙后面围着什么啊?你说,赣江。

  我几乎是跑着去的,跑过那个坐落在赣江边的烧烤店“外滩18号”,我看着远远的灯火通明的赣江大桥。灯光映在江水里,变成了叮铃铃的声音。原来,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哪种的地方,我喜欢哪种的惊喜,你都记得啊。

  我回去得意洋洋地跟妈妈说,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多么漂亮的地方吗?妈妈好奇地问,这地方就这么小,你还有什么好地方能发现的哦?我说,就在批发巷子那边,有一大片老房子,跟去了旅游一样。妈妈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小时候你奶奶还没搬家,你不是老在那儿住啊?天天哭着要去广场上看灯,你忘了?

  然后我像是得了失忆症的人突然恢复了一般。记起来了,在那片老房子里,是有一座我奶奶的旧房子。门牌号我肯定忘了,但是旁边有一个做纸扇子的作坊。一到下雨天,厨房就漏雨。那时是很多人合住的房子。合住的一位小姐姐就叫“落雨”。我经常哭,经常要奶奶带我去广场上看灯。

  原来,小时候我生活在这样的灯光下,是喜欢看霓虹灯的。

  可是为什么你带我去的时候,我就感觉不认识一样呢?是因为是在太遥远的以前对它熟悉的吗?就像跟你一样,明明很早以前就认识,但是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有点认不出来了,哈哈。原来我是个记性不好的人呐。

  记得那么多人,偏偏把你忘了。忘记那么多人,偏偏记得你。

  然后就是忙碌的大学。我们开始晒穿军训服的照片。你说你要当兵。哎呀我就是军嫂了呐。

  兵哥哥和军嫂都喜欢不走寻常路。比如从八一广场回学校不坐公交改走路,结果走到文教路,迷了路。你在这条路上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说,你们体育队有一个人脑子有问题,喜欢吃苹果,上次来南昌考试,买了一百块钱的苹果,结果拉肚子了,就没考好。这个笑话到底好像在哪里?因为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就是你吧。我也讲个笑话,有个姑娘脑子有问题啊,她地理没学好,东南西北傻傻分不清楚,结果志愿就填错啦。

  你说,没关系,距离产生美。

  一开始和谐地共处。一东一西尽管远,但是,毕竟是一个城市。一开始是一个礼拜一次见面,后来是半个月,后来是一个月,后来是不见面。

  我问你,回家吗?你说,不了,学校社团有事。

  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火车站。本来就天生对人多的地方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人群密集恐惧症。我提着大大的箱子,看着拥挤的人群。像是随时会冲出一个人,把我的箱子抢掉,然后把我像只蚂蚁一样淹没。你在哪里?我回家了。

  跟妈妈逛街的时候,看着你和她从那条巷子里出来。

  你知道吧?那片老房区已经推掉了,马上就会改造成一片水域。是一个水上公园。我们的超市我们的影楼都不见了。中国银行占了它们的地方。因为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身影也不见了。也是因为似乎时间太久了。放在一辈子的时间里看,两三年,不算长。但是,以遇到的人的比例来看,两三年只留一个人,是不是比例太小了一些?用1去除以遇到的人的基数再乘以百分比,还能剩多少?

  剩下的那些,应该是我们之间仅存的温暖了

  用这点仅存的.温暖,我又想起了那天的傍晚。雪没有温度,所以不能让树枝开花。你的轮廓初现的时候就是模糊的,所以现在,你只是让他重新模糊罢了。那,清晰过的那段很长很长的日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就当做是一场梦了。所以,我常常会想起那个很长的梦。尽量不去提梦醒了是什么样的。只想云淡风轻一笔带过:“跟妈妈逛街的时候,看着你和她从那条巷子里出来。”

  顺便提一下,那个人是我们的共同好友,是小邮差。她于你而言是个早就存在的存在。就像你之前的存在于我的意义一样。我明白蓦然回首时看到的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时的欣喜,想必你发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惊喜。何况你说,她填的志愿跟你一样。好吧,你遇到了另外一个百分比。你成为了我的sosad

  我的围巾还围在脖子下面。已经有些旧了却不舍得丢掉那是为何。

  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扔掉。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么舍不得是唯一的理由。尽管围巾上的火锅料洗不掉了。尽管上天可以让阳光一波又一波地灌满整个车厢,但是衣服上的污点却是洗不掉了。那是你穿越拥挤的人潮来到我身边的证据,尽管后来你退出了,但是我依然不想抹去它。这世界那么大,偏偏遇见你。这世界那么大,偏偏失去你。好像我们相遇总是在拥挤的人潮中,以世界为背景。我们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遇见又失散。你浮现的时候,是慢慢浮现的。你退去的时候,刹那间就褪去了。

  的。你退去的时候,刹那间就褪去了。

  郭敬明说,总会有一个人穿越拥挤的人潮向你走来。可是他忘了说,也要做好他会继续向别人走去的可能。两条直线在一个平面相交,那是多么大的惊喜。可是后来,渐行渐远,渐渐相离,相离到都不是在一个维度里,那么,就是该放手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生命像是在放烟花。没有夜晚。但是你离开了,生命就是一场很狼狈的等待重整的残局。烟花的残骸,总是带着你的味道。

  桌上一杯微凉的咖啡和没吃的面点,一屋子无声无息的空间。

  无声无息的空间,快要把我吞了。

  穿上外衣却想没有洗去的污点,记得那是一支橘子味的冰点。

  何种口味,何种天气,我都记得。可是,你还记得歌里是怎么唱的吗?

  但你离我而去……我依然爱着你……穿越人海……在你耳边……轻轻说爱别走远……

  可惜你听不到我给你唱的这首歌了。因为我变成了回忆。我的回忆在我的耳边呕哑嘲哳,我们的回忆在你耳边成了哑巴。

  再见。再见。水位线忽然又上升。岛屿不见了。


杨静如博客 吉林自考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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