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话(中国最美方言之一的苏州话)
秋天的苏州园林
中国传统方言中,吴语资格最老,也最为动听。
苏州话曾一度成为明代江南区域的“准雅音”。通过昆曲、评弹等戏曲、曲艺形式,作为地方方言的苏州话超越了地域限制,也塑造和影响着苏州在中华帝国城市里的形象与地位。
苏州话被称为“吴侬软语”,讲起话来那个温婉的腔调,软糯圆润的嗓音,起承转合的韵味…不是唱戏胜似唱戏,让苏州人说起话来像评弹一样好听。
-01-乡音与雅音
还朆吃勒éfēnqikleg还没吃呢?摄影/于祥
作为地方方言的吴语,在帝国时期,并不像闽粵方言一样,会遭到官方鄙夷。特别是苏州地方,几乎是乡音环绕中的一块飞地。这是因为苏州话既具备从历史上继承来的中原旧音,也有在明代时拥抱权威方言的经验。
苏州古城墙
明代的苏州已经成为一个超级规模的地域中心城市。苏州话也从一种东南方言,逐渐越来越接近于大明的标准语—官话。宋室南渡,大批北人跟随朝廷来到江南地区,官话特征已经横扫了这片地区,基本奠定了江南吴语的主体语音面貌。此时的吴语,已经成为一个深受宋代北方正音浸染的南音变体。
苏州话里形容词的形式有“aab”“abb”“abcd”等构造,表达活泼,层次丰富。摄影/于祥
不同于一般的方言俚语,只是带一些口音的官话罢了。而所谓“江南多患齿音不清”,说的是江南人平翘舌不分的毛病。但时至今日,在苏州你还能在评弹或郊县常熟方言中听到奇怪的卷舌音,这就是明代苏州话正音的残迹。
-02-苏州话的势力有多大?
苏州平江路
清人入关,北京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官话的面貌也愈趋北方化,而苏州还坚守着南方的旧音,于是苏州话的影响范围又逐渐回缩到了江南。在太平天国的兵荼毒苏州之前,苏州话作为吴语的代表是没有争议的。之后上海的崛起,使上海话攫取了苏州话的地位。即便如此,苏州话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苏州老人在说苏州话
以苏州东西两厢为例:西边的无锡城内,读“家”字如“姑”/ku/,但毗邻苏州的乡村地区,却有/ku/、/ka/两读,这另一个/ka/读音就是受到苏州的影响。苏州东边的上海,靠近南部浙江郊区的松江区、金山区,“南”读/ne/,但在更靠近苏州的市区,“南”为/nø/,读法基本跟苏州一致。这都显示了当初苏州话作为一种地区强势方言的影响所及。
-03-天生自带温柔滤镜
苏州曲艺社
“山温水软似名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语言。
苏州话非常接近中古雅音,还保留着平上去入四声,用词上苏州话也能看到许多古汉语的痕迹,比如苏州人从来不说“不”,而是说“弗”,下雨下雪叫“落雨落雪”,自带书卷气,十分具有古风色彩。
苏州话相对于其他吴语区来说,发音更为注重节奏,字音不会终结得太仓促,而且相对语速适中,女生说起来娇俏可爱,男生说起来则儒雅倜傥。我们如今熟悉的弹词和昆曲,所采用的也正是苏州话。
苏州城区山塘街运河夜景
一般来说苏州话讲起来抑扬顿挫,不疾不徐,“你好”,就是“倷好”“你吃了没”,就是“倷啊吃过则?”苏州人说话时还特别喜欢加语气词,不管说什么,都喜欢加个“哉/则”、“嘞”、“格(可写作噶,音/kə/,近似“格”)”等等
调子先升后降,听上去就比普通话更热情。
苏州话的流风遗韵,依旧是江南一笔重要的记忆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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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弘治
编辑|张瑜
原文取自《地道风物·苏州》有增减、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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